从生到死10年间，兰州地标建筑“港联第一大道”从来不缺少传说。

作为兰州招商引资用于黄河河洪道综合治理的项目之一，2010年一经问世，“港联第一大道”便被寄予了很高期望，一度被称为“示范项目”。

4年后，当商业主体建筑接近完工，媒体更用12个“最”来描绘它的特殊： “兰州最璀璨夺目的建筑物”、“最具地标性的Shopping Mall”、“兰州购物达人最潮的复合型Shopping Mall”、“兰州最大的吃喝玩乐集散地”……

在“港联第一大道”的招商会上，领导、企业、品牌、明星等一一列席；招商会下，新地标、新商业中心的宣传不绝于耳；甚至“港联第一大道”的公共厕所，也被誉为“五星级”。

璀璨之下，伴随的是该项目引发的争议：“港联第一大道”未办理相关审批手续、违法建设、侵占黄河泄洪通道长达1.3公里……7年后的2017年3月，“港联第一大道”位列住建部限期挂牌督办八大违法案件之首。

然而，伴随着项目拆除，围绕在“港联第一大道”事件仍在继续吸引着当地人的讨论：官员跳黄河、接受调查、双开、受审……

2020年3月底至4月底，包括时任甘肃省大人常委会农业与农村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刘斌亲属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案，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甘肃省分行营业部原党委书记、总经理杨晓明受贿案，以及兰州仲裁委员会4名仲裁员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案相继对外披露，“港联第一大道”的内幕又再次惹人关注。

“港联第一大道”这座知名违法建筑的10年风云，逐渐显露一角。

▲兰州“港联第一大道”项目示意图。图片来自网络

引进港企为黄河清淤，实控人在甘肃深耕数十年

“港联第一大道”的由生到死，都离不开黄河。

黄河横穿兰州城奔流向东，将这座城市一分为二。2010年前后，由于兰州方面资金投入不足，河道清淤排险任务繁重。

公开资料显示，兰州市南北两座山有近百条沟道汇入黄河，流域面积在0.3平方公里以上的沟道就有81条。由于兰州地处黄河中上游的西北高原，市区是大片河谷盆地，四周是黄土山地，一旦发生持续性强降雨，很有可能暴发山洪、泥石流。

2010年3月30日，兰州市四大班子召开联席会议，决定对全市河洪道进行综合治理。面对资金缺乏，兰州市政府决定利用多种渠道筹措资金，其中包括招商引资。

据当年兰州晚报报道，2010年3月，时任兰州市委书记陆武成带领党政代表团赴港澳深招商引资。在招商团赴港期间，香港港联生态环境发展有限公司被邀请参与兰州市老城区改造和河洪道综合整治开发。

2010年6月，兰州市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兰州市市区河洪道综合治理利用实施方案的通知》提出，河道治理可以通过招商引资筹措资金，可以由企业、单位、个人投资实施河洪道治理；局部覆盖河洪道用于经营性项目，区河洪道主管部门可以向其征收河洪道治理利用专项基金，用于治理本区范围内未治理的河洪道。

在此后2010年7月6日的中国兰州投资贸易洽谈会上，兰州市城关区政府和兰州港联生态环境发展有限公司（下称兰州港联）正式签订《兰州市城关区河洪道综合整治暨标准化肉菜市场、农副产品超市、公共停车场、环保公厕开发建设及经营项目合同书》。

据了解，兰州市赴港招商引资时，香港港联生态环境发展有限公司是一家在香港注册的公司。曾有媒体报道称，兰州港联是香港港联生态环境发展有限公司的子公司。但公开资料显示，兰州港联实际控制人张建强，一直在甘肃深耕数十年，与当地政界往来颇深。

张建强名下曾注册过41家公司，多在甘肃当地经营，其中最早成立的“兰州小二黑食品有限公司”颇为知名——这家1997年成立的公司，以酿造酱油、酿造食醋为主。

在2010年6月，兰州港联完成工商注册，注册资本5000万元。该公司成立不足1个月后，兰州城关区政府便和兰州港联签约。有人据此推测，兰州港联是因“港联第一大道”项目而生。

根据多年后披露的合同内容显示，兰州城关区政府拥有“港联第一大道”的产权，兰州港联是项目的承建方，除承担四栋主体商业楼建设外，还要负责修建排洪道两侧的道路及三座跨洪道桥梁，以及在经营期内负责所在排洪道部分的疏浚清淤和环境整治工作。

上游新闻（报料微信号：shangyounews）掌握的多方证据显示，兰州港联拥有该项目的30年独家经营使用期，期间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并享有所有收益；经营期满后，兰州港联将所有项目资产无偿移交给城关区政府。

据悉，兰州港联承建大砂沟等四个洪道的综合治理开发，总投资30亿元。

▲2013年4月26日，“港联第一大道”招商发布会现场。图片来自网络

多部门拒绝批复，一个报不上“户口”的怪胎

“港联第一大道”项目距离黄河不足1000米，共有四栋主体建筑，建筑群覆盖在排洪道上，有30多米宽、927米长，总建筑面积约12.6万平方米。

多年后，“港联第一大道”对外宣称，建成后的这四栋建筑可容纳3000—4000个停车位，拥有150000—200000平方米的商业经营面积以及3000平方米的环保公共厕所，成为四座集停车场、肉菜市场、农副产品综合超市、餐饮、娱乐、休闲于一体的大型商厦。

2011年，“港联第一大道”动工后，成为城关区河洪道综合整治利用的第一个“示范项目”。

伴随着“港联第一大道”开始动工，从拆迁到建设，相关争议从未间断过，主要反对意见是建筑违法和阻碍排洪。

根据《防洪法》第二十二条规定：禁止在河道、湖泊管理范围内建设妨碍行洪的建筑物、构筑物，倾倒垃圾、渣土，从事影响河势稳定、危害河岸堤防安全和其他妨碍河道行洪的活动。

2012年，《中国经济周刊》第28期曾以《兰州：排洪道上建高楼》报道报道称，在多次研讨会上专家们普遍认为，洪道被建筑覆盖后，如果遇到超设防标准洪水，会对泄洪安全及改造利用项目的自身安全造成问题，应慎重考虑决策。

建设之初，该项目曾被兰州市委、市政府成立的督查组认定违背了甘肃省政府此前“禁止占用河道搞开发建设的行为”。但无论是专家组还是督查组的意见，都因兰州市相关领导的批示不了了之。一份2010年11月2日有兰州市、城关区相关领导参加的会议纪要显示：“以城关区政府为主，对河道综合整治工作进行先行先试，边建设，边办理相关手续。”

即使有了“领导批示”，在项目审批上，当地城建局、防汛办、规划局等部门都没批复。因此，该项目开始施工建设后，成了一个报不上“户口”的怪胎。

纷纷扰扰之间，“港联第一大道”的建设并未停止。

按照前期规划，2014年底，“港联第一大道”项目将完工。在此之前，该项目的招商工作也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2013年4月26日，兰州皇冠假日酒店三层宴会厅镁光灯闪烁，“港联第一大道”招商发布会在此举行，会议聘请了享誉全国的金牌主持人担当主持。

会场上，甘肃省、兰州市多个部门领导参加。同时，兰州市银行界和金融机构代表、国内外大品牌代表也悉数到场，场面异常火爆，当地多家媒体也争相报道。

当年多家媒体发布的稿件中，用了12个“最”来描绘该项目的特殊——“兰州最璀璨夺目的建筑物”、“最具地标性的Shopping Mall”、“兰州购物达人最潮的复合型Shopping Mall”、“兰州最大的吃喝玩乐集散地”、“最炫酷的电影院”、“最大体量的停车场”、“便民服务设施最完善”、“最适合情侣约会”、“具有兰州最壮观美丽的连廊”、“最具主题性情景式的Shopping Mall”、“兰州最大最多Led外墙”……

更有媒体用《黄河北第一商业中心华彩亮相》为题，预测“港联第一大道”一站式购物中心，必然使黄河北区域摇身一变成为兰州的“浦东”。“港联第一大道”也必将为兰州“浦东”核心区域商圈的缔造者之一。

根据2013年对外宣传的售价显示，“港联第一大道”的铺面均价在24500元/平方米。相比当年兰州房屋均价几千元相比，“港联第一大道”的价格从侧面也反应了它当时的地位。

“先行先试”光环不再，巨额罚款纷至沓来

当外界以为“港联第一大道”即将投入运营时，一场暴风骤雨袭来。

2014年9月29日，尚在装饰装修阶段的“港联第一大道”，被罚了。据《兰州晚报 》报道，兰州市建设局当天对外发布安全生产“红黑榜”显示，该项目“未办理质量监督手续和安全条件备案”，兰州市建设局决定对兰州港联处以20万元罚款。

3个月后，兰州市城管局又以兰州港联未办理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擅自在城关区大沙沟洪道修建综合整治项目违反《城乡规划法》为由，对其做出1350.9万元的行政处罚。此后，因兰州港联未缴纳罚款，也未提起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兰州市城管局于2015年9月28日又向兰州市城关区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并加处罚款7214万元，合计处罚8564万元。

多年后，兰州港联实际控制人张建强曾告诉办案机关，由于用地手续等原因，该项目无法正常投入使用。因此，他到处托人帮忙。可以证实的人中，有时任兰州警备区司令员杜枝贤、兰州市国资委原主任杨红心。

从2015年起，杜枝贤帮助张建强负责港联项目的手续办理等问题。已有的判决书显示，杜枝贤多次亲自出面，为兰州联港请托，从中斡旋。

有迹可查的资料显示，在2016年前后，兰州当地已准备对“港联第一大道”项目进行回收。另有案件披露的信息显示，2016年10月，张建强在“港联第一大道”项目上，从政府拿到了共计7.5亿元的回购款。

▲2019年7月4日，兰州警备区原司令员杜枝贤以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图片来自网络

警备区司令出面斡旋，4名仲裁员收了80万

由于双方对合同存有争议，兰州政府方面要求，纠纷依诉讼裁判结果为准，张建强也同意政府收回，但要求给予赔偿。

2016年11月，兰州港联与兰州市城关区政府因为回收港联项目纠纷，向兰州仲裁委员会提起了仲裁。

多年后张建强供述，他们提出要求政府赔偿数额约为30亿元；按比例，仅这次仲裁费就要3000余万元。

相关裁判文书显示，张建强和杜枝贤商量决定，给兰州仲裁委员会案件部门的负责人和仲裁员送钱。

根据兰州仲裁委员会选定的仲裁员通知书显示，该仲裁委员会共4人，除兰州仲裁委员会干部刘帆外，还有两家律师事务所主任和一名法学院教授。其中，一名律师事务所主任曾在甘肃律协担任重要职务。

张建强说，送钱目的有三：一是希望仲裁费能少交点，二是希望能公平对待，三是希望仲裁案不要拖。

但其他仲裁员认为，张建强给钱，是希望他们能在兰州港联仲裁案件中给予帮忙、关照。

张建强和杜枝贤经商量，决定给刘帆50万元，其他3名仲裁员每人10万元。

据兰州市法制办一名工作人员称，刘帆第一次见到杜枝贤时，同行法制办人员介绍，这是杜司令，是他的老领导。

五六个人的饭局，他们喝了酒，刘帆只记得有个人叫“杜司令”，其余人的名字他也没记清。此后不久，杜司令和张建强的助理约刘帆吃饭，并希望叫上其他仲裁员。

还是在那家私人会所，几人吃了饭，喝了酒。饭局中，杜司令得知刘帆家庭困难，便提出愿意资助一下刘帆。

2016年年底的一天，张建强的助理将刘帆送回家时，将一个黑色手提电脑包送给了刘帆。回家后刘帆发现，包内装有50万元现金。

多年后，刘帆说，他是兰州港联申请仲裁案的办理人，“正因为这点，他们才给我好处。”

目前披露的判决书显示，刘帆及其他3名仲裁员分别参加了3次宴请，行贿过程中张建强并未出面，而是由杜枝贤及张建强的助理参与，以“车辆补助费”、“给点加班费”、“张建强让我代表港联表示点心意”为由，“硬塞”给刘帆50万元，其他三名仲裁员每人10万元。

然而，这场纠纷仲裁并未如期进行。

上游新闻记者掌握的信息显示，2017年11月27日，该仲裁被提请中止，原因是港联公司及法定代理人张建强涉嫌刑事犯罪。

▲2019年5月17日，兰州市国资委原主任杨红心以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图片来自网络

追责方案出台后，有官员跳黄河

2016年11月8日至2017年1月6日，中央第三巡视组对甘肃开展巡视“回头看”。2017年2月11日，中央巡视组向甘肃省委反馈巡视意见指出，“苏荣在甘肃造成的负面影响肃清不力。”

就在中央巡视组“回头看”刚结束不久几天，时任兰州市委书记虞海燕被调查。

2017年3月2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办公厅公开向甘肃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下发文件，限期3个月挂牌督办违法建设“港联第一大道”，并责令立即停止违法建设，依法查处违法行为，并追究有关单位和个人责任。

据2017年3月28日西部商报报道，现开始对港联违法建筑拆除项目施工进行公开招标，拆除违法建筑面积约17万平方米，为期36天，工程估算总投资额约1200万元，全部由区财政进行垫付。

2017年4月19日，城关区住建局发布公告称，根据住建部挂牌督办要求，兰州市政府制定港联购物中心（即“港联第一大道”）违法建筑《整改工作方案》，兰州市城管委于当年4月1日向城关区住建局下达《兰州市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责令限期整改通知》，要求对该违法建筑进行拆除。

据兰州市政府《整改工作方案》披露，业主、经营户损失由兰州市政府统一筹措拆迁补偿安置资金，计划2017年4月20日前做好经营户资产补偿。

2017年年中，数百家已经购买“港联第一大道”商铺的业主、经营户因没有获得赔偿，开始各式维权。为此，兰州市政府专门印发《关于进一步做好兰州港联购物中心违法建设整改及商户补偿工作的通知》，以此来保障商户权益。

根据《整改工作方案》显示，兰州市政府根据甘肃省委、省政府的要求，对港联购物中心违建行为进行追责。2017年2月，当地下发《兰州港联购物中心违法建设责任追究工作方案》，追责须按照“谁审批、谁负责，谁签字、谁负责，谁主管、谁负责”的原则进行。

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此次追责涉及的部门几乎涵盖了涉及建筑领域的所有部门。追责方案下发后不久，有3名官员陆续非正常死亡。

2017年3月初，兰州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张纪勋坠入黄河身亡。

3月底，兰州市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局长刘鸿军从办公室坠亡。据当年《财经》报道称，刘鸿军在凌晨4点左右从其22楼办公室窗户坠下，本应落到8楼平台，但被11楼装空调的楼檐挂住，清晨被发现时已经身亡。

4月22日，兰州市政协主席俞敬东从兰州市深安黄河大桥处跳入黄河。经近一个月的河面搜寻，33天后，即2017年5月25日，俞敬东遗体在距该桥数百米处找到。

据悉，俞敬东跳河前已被纪检部门问询，由于心脏病发被送往医院，在住院期间跳河。

张纪勋曾分管兰州地区土地规划编制报批及实施管理；刘鸿军负责城市违建监督处罚的工作；俞敬东先后任兰州市副市长、常务副市长，曾协助分管城建工作。

有迹可查的信息显示，俞敬东与张建强在工作上交集颇多。

《财经》报道曾称，作为兰州市的明星项目，“港联第一大道”与兰州两任落马市委书记也有交集。

时任兰州市委书记陆武成，是启动“港联第一大道”项目的关键人物。其继任者虞海燕，是“港联第一大道”项目暴露出证照不全问题时，需要作出决策的“一把手”。

▲2019年3月14日，兰州市生态环境局组织收看了《违法建筑背后的贪腐集团——涉‘兰州港联’腐败案警示录》警示教育片。图片/兰州市生态环境局

多名涉案人员获刑，腐败案拍成警示片

2020年3月31日，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时任甘肃省大人常委会农业与农村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刘斌亲属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案”一案显示，2017年春节后，兰州港联实际控制人张建强似乎慌了神，为防备调查，他开始陆续联系曾经给过钱的官员，要求他们给自己打假欠条。

时任甘肃省人大常委会农业与农村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刘斌，2013年时曾担任甘肃省政府副秘书长。张建强因感谢他在港联项目办手续、协调银行、水利部门进行贷款延期和防洪设施审验，港联项目被确认为违章建筑后，在兰州市政府回购中帮忙协调推进回购，尽快拨付回购款等方面提供的帮助，曾在2016年10月至11月期间，给过刘斌1000万元。

为了逃避调查，刘斌发动身边亲戚找到5张不同身份的银行卡，收下了这1000万元。

2017年三四月间，张建强担心税务查账时牵扯出给刘斌送钱一事，便让刘斌给他出具一张借款1000万元的借条。刘斌的侄子便以“因电站扩容”为由，给张建强写了欠条。

写下欠条的，还有时任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甘肃省分行营业部党委书记、总经理杨晓明。

张建强说，他的另一家公司欠了中国农业发展银行贷款，逾期未还。如果当时杨晓明起诉他，相应的查封、扣押、冻结就会相应而来，对他当时项目、企业的经济状况会雪上加霜，所以他感谢杨晓明给其留足了时间，于是打给杨晓明200万元。

2017年春节之后，为应付调查，张建强也向杨晓明提出打个借条，杨晓明照做。

2018年5月22日，兰州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出具的一份说明透露，张建强等人涉嫌合同诈骗，现已展开侦查。

与之相关的多名官员，开始陆续接受调查、双开、起诉。

2019年9月17日，刘斌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60万元。

今年1月15日，刘斌两个亲戚也因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一审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罚金5万元。

同时获刑的还有那些仲裁委会员成员。刘帆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25万元。其他仲裁员，也因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被判刑。

2019年12月25日，曾任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甘肃省分行营业部原党委书记、总经理杨晓明因犯受贿罪，一审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2019年1月22日，甘肃省定西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杜枝贤受贿一案。相关判决书显示，2015年至2016年，甘肃省兰州警备区原司令员、政协兰州市第十三届委员会原常务委员杜枝贤，接受兰州港联生态环境发展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请托，在明知兰州港联购物中心项目属于违法建设的情况下，利用其政协兰州市第十三届委员会常务委员及兰州警备区原司令员的职权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兰州港联生态环境发展有限公司推进项目审批、罚款缓交、消防审批、项目回收评估仲裁等事宜多方协调。收受他人财物价值共计1040余万元。

2019年7月4日，杜枝贤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

相关刑事判决书显示，2015年至2016年10月期间，时任兰州市国资委主任杨红心利用担任的职务便利，为兰州港联等单位在承揽工程、股权收购、项目运作等方面提供帮助，收受相关单位法定代表人或实际控制人贿赂共计1900万元。2019年5月17日，杨红心被以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

在上述判决中，也有人提出上诉。但公开资料显示，这些上诉多被驳回，维持原判。

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在甘肃一部名为《违法建筑背后的贪腐集团——涉“兰州港联”腐败案警示录》纪录片，至今仍在当地政府、企业中广为学习，进行警示。

目前，关于兰州港联实控人张建强等人涉嫌合同诈骗一案，目前尚未对外披露。